2021-06-15 15:35
从1927年至抗战胜利结束,龙云(1884—1962)做了18年的“云南王”。在他主政云南期间,保持了云南相对稳定的局势。龙云一生中最为闪亮的时刻,就是率领滇军积极参与抗日救亡运动,有力地支持了全国抗战。1962年龙云逝世,周恩来充分肯定了龙云一生中的三大功绩:反蒋、抗日、联共。
龙云
值得一提的是,龙云能够成为坚定的抗战人士,与朱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1937年8月初,龙云接蒋介石电令,要他迅速到南京参加国民党最高国防会议。8月9日上午,龙云从昆明飞往南京。飞到西安上空,因为飞机要加油,便暂时着陆西安。走下飞机的龙云,和前来迎接的陕西省主席蒋鼎文及其他国民党陕西省军政要员走向休息室。龙云刚在休息室里坐下,蒋鼎文便告诉他:中共的几位负责人也要到南京参加国防会议,已在此等候,能否让他们搭乘飞机一起去?
龙云问是哪几位,蒋鼎文告诉他是朱德、周恩来和叶剑英。龙云没有犹豫便答应了:“我和周恩来是第一次见面,朱德和叶剑英是我在云南陆军讲武堂时的上下届同学,我们一起去好了。”
为何中共领导人也去南京?原来,在延安的毛泽东也于8月1日收到张冲关于蒋介石邀毛泽东、朱德、周恩来飞往南京共商国防问题的急电。中共中央商量决定,由朱德、周恩来、叶剑英三人赴南京参加会议。
朱德、龙云和叶剑英是云南陆军讲武堂的校友。1909年云南陆军讲武堂创立后,朱德与好友结伴徒步赶往昆明,考入该校。1911年8月,朱德提前毕业后,参加了蔡锷领导的新军。1912年5月,朱德调任讲武堂学生队区队长兼教官。就在此时,龙云被保送至云南陆军讲武堂第四期骑兵科学习。1914年12月,龙云从讲武堂毕业,到昭通独立营任少尉排长。
1917年7月,朱德任滇军旅长,在四川参加反对段祺瑞的护法战争。1921年春,朱德任云南陆军宪兵司令部司令官等职。朱德在滇军的这段经历,为日后做滇军的工作打下了基础。
叶剑英则比朱德、龙云晚几年入学。1917年夏天,叶剑英与南洋的几位同学辗转来到昆明,考入云南陆军讲武堂,第二年被分配到炮兵科学习。
1937年8月9日,当朱德、叶剑英和龙云在西安相遇时,自然分外高兴。当天,四人同机飞经武汉,于下午6时飞抵南京。
朱德(右)和龙云在飞往南京的飞机上交谈
在去南京的途中以及在南京期间,朱德利用自己早年在云南陆军讲武堂及滇军任职的经历,与龙云拉近了距离。只要一有机会,朱德就和龙云宣传中共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和团结御侮的决心。一天晚上,在南京汤山,朱德、叶剑英和龙云一起散步。三人回顾了云南讲武堂学生在讨袁护国战争、北伐战争中所作出的贡献。朱德嘱咐龙云,要他转告在滇的讲武堂同学们,发扬滇军护国靖国的光荣传统,团结一致,共赴国难,抱定为国赴死的决心。朱德的慷慨陈词令龙云深为感动。在对日作战的问题上,三人的看法大体一致。
龙云问朱德:这次抗战,政府给了你们些什么武器?朱德笑了笑说:“我们只要轻武器。我们主要是在敌后开展游击战,大炮运动起来不方便。”叶剑英不失时机地向龙云介绍了中共对日军的作战态势和在敌后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的构想。龙云听后表示,今后要派人到共产党那里学打游击。
为了加强联系,朱德的秘书专门编辑了一套密码给龙云,龙云和中共建立了联系渠道。后来龙云和延安取得联系,用的正是这套密码。
在与朱德、叶剑英的交谈中,龙云了解到了中共倡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原则,感受到了中共抗战决心和信心,同时也认识到国民党宣传的“中共借抗日之名,行割据之实”纯属诬蔑。
据1937年8月23日的《云南日报》报道,龙云于8月22日上午返回昆明,当即召集云南军政负责人会议,号召云南军民为争取民族生存而战。龙云在很短时间内,改编滇军,组建起第60军,由卢汉任军长,并从法国购买了先进武器。
龙云检阅部队
朱德与云龙在南京交谈之后,周恩来又安排中共中央南方局和中共云南省工委通过多个方面的渠道继续做龙云的思想工作。当时,中共通过思想倾向进步的第60军184师师长张冲和龙云的顾问刘振寰(时任中苏文化协会会长),进一步做龙云的思想工作。受张冲的邀请,中共派出地下党员张致中担任184师政训处主任,中共还从延安派出一批中共党员,比如张天虚等人,秘密进入第60军参加抗战。
1938年4月22日至5月18日,第60军在台儿庄周边禹王山一带与日军浴血奋战27天,重创日军第五、第十师团。1938年8月21日,朱德写信给龙云,高度评价了他的义举,信中说:
近年来,云南在吾兄领导下已有不少进步。抗战军兴,滇省特送二十万军队于前线,输助物资,贡献于国家民族者尤多。……在将来抗战中,在争取最后的搏斗中,云南将肩负更大责任,成为抗战的一个重要根据地。
朱德给龙云的信
收到信后,龙云备受鼓舞,他当即表示:“滇省原为贫瘠之区,但国事如此,誓以将政府历年所蓄及民间所有公私力量,悉数准备供应国家而无怨言。”
此后不久,第60军组建为第一集团军,先后参加武汉保卫战、长沙会战和赣北战役等战役,转战大半个中国。龙云还主动请缨,修筑滇缅公路,打通国际通道。抗日战争期间,出滇作战的军队达到40万人,伤亡约10万人,他们为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作出了巨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