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近一个世纪后的今天回首,一部以大家族为背景的史诗式作品,在当时所产生的巨大社会影响,几乎超越了我们的想象。无数进步青年受到了这部作品的感召,开始了崭新的探寻与求索之路,而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经由曹禺的改编,《家》以话剧的形式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同样引起了热烈的探讨。舞台之上响起的并非是战斗的号角,充满诗化风格的语言与不同于小说原著的戏剧结构却同样唤起了广大观众对于封建社会与自身处境的思考,并与剧中人逐渐共情,对于新时代的向往也愈发强烈。
我们将巴金的《家》《春》《秋》谓之“激流三部曲”,而话剧《家》呈现出的,却如同涓涓细流,通过群像式的演绎,将一个封建大家族的点滴娓娓道来,使得观众为之扼腕,那些看似琐碎却又无可避免的家族冲突最终凝聚成了一股冲破时代藩篱的洪流,令每一位观者的内心随之激荡,这样强烈的喷薄欲出的情绪,自话剧《家》诞生至今,始终不曾改变,也让这部经典时至今日仍有着极高的艺术价值。
在《家》之后,剧中的人们将不可避免地走向分歧。我们在舞台上,以戏剧的诗意与语汇,搭建起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家”,在剧场中,当我们看到大厦将倾前的一幕幕,联想起诸多角色日后的命运,不知又会有多少人为止感慨,不胜唏嘘。
《家》的随想
深宅大院里吃人的礼教,剧情和表演都不急不缓却渗透着压迫感,非常多静默时刻,无声胜有声。谁说“家”是宝盖下罩着一群猪,猪尚且能食饱餍足酣睡,人却没有多少时候是快乐的。有多少人想做自由追逐理想的觉慧,却活成瞻前顾后的觉新。人艺的舞台布置素来走现实主义路线,亭台楼阁、重门深锁、小池生莲都极尽还原,掩不住深宅大院里窒息的腐朽。婚礼可怖如丧礼,亲人可恨如仇人。最后一幕舞台上落了足足二十分钟的雪,家族长辈们个个如泥菩萨端坐,他们深陷牢笼,也成为了牢笼。
——喻鸣
巴金先生的《家》本来说的是纠结与觉醒,软弱与反抗;说的是旧社会的烂透了的大家庭。但曹禺先生话剧改编中鸣凤和瑞珏对爱的诠释让我感动不已。什么是爱?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面对所爱之人的激动与坚定,无畏与无私,矢志不渝与全情付出。虽为女子,那份勇敢,甚于须眉。
——生如夏花8899
印象最深刻的是舞台意象,是看过的纯当代话剧中所没有的。比如最后瑞珏临去世的一幕,高家所有的长辈都穿着他俩婚礼时穿过的衣服,乖坐在后面充当人肉背景,天上一开始飘白色的雪花,不一会儿,成了白色红色雪花混合飘落。和觉新瑞珏当年的大婚一样,瑞珏后来的死亡,都是这帮封建家长们一手造成,他们端坐在幕后,好像眼前的这一切和他们毫不相干,冷酷无情。
——yucca007
(摄影:李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