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万人空巷的性侵听证会背后
新华社

2018-09-30 10:33

天下

美国参议院司法委员会27日召开了一场万人空巷的听证会。接受听证的主角之一是大学女教授克里斯汀·福特,另一位是哥伦比亚特区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法官布雷特·卡瓦诺。

30多年前,这两人分别在华盛顿附近两所高中就读。但在听证会上,卡瓦诺的身份是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提名人,而福特则自称是曾经遭受卡瓦诺“性侵”的受害者。

自美国总统特朗普提名卡瓦诺担任大法官两个多月以来,共和、民主两党围绕这一提名展开激烈博弈,这场听证会堪称这场角力的高潮。眼泪、咒骂、敲桌子……长达8小时的听证会令美国政治分裂和司法政治化的窘境暴露无遗。

克里斯汀·布莱泽·福特,加州帕洛阿尔托大学临床心理学教授,两个男孩的母亲。“百分之百”确定就是他曾经性侵我。

布雷特·卡瓦诺,美国总统特朗普提名的第二位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人选,两个女孩的父亲。没有性侵过任何人,高中、大学,从未。

短短一周内,三名女性实名公开指控卡瓦诺有不当性行为。

实名举报者和被举报者,都是年龄相仿的白人,家世良好、名校毕业、事业有成、信誉清白、生活优裕、社会精英。

在国会作证者是第一个实名举报卡瓦诺的女性福特(上图)。她指控36年前,在一群私立精英学校高中生聚会上,17岁的卡瓦诺醉酒后要性侵15岁的她,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呼救,让她恐惧自己会被强暴和窒息而死。她不记得完整经过,但深深记得他们拿她作乐的笑声。

福特否认有可能认错人,称“百分之百”确定性侵她的就是卡瓦诺,而她之所以站出来,没有任何政治原因,而是出于“公民责任”。“我是独立的,不是谁的棋子”。

4小时听证后,福特离开,卡瓦诺随后进入,另一个4小时开始。

陈述时,卡瓦诺语气愤慨、强硬,其间不下十次哽咽,泪光闪烁,抽鼻子的声音隔着电视屏幕清晰可闻。

“我从未性侵任何人。”“(性侵指控)永久摧毁我的家庭和名声。”“这是经过计算和协调的政治打击,显然出于对特朗普总统和2016年大选(结果)的愤怒。”“听证过程是国家耻辱。”“感谢特朗普总统,决不放弃提名。”

他还呼吁参议员们想想自己的家人,从而选择相信他的无辜。他的妻子端坐他身后,表情严肃。

卡瓦诺现年53岁,从简历上看可以说是大法官的完美人选。他家境优越,母亲是法官,这使得他不仅从小就对法律事务耳濡目染,并有机会到华盛顿精英子弟汇聚的乔治敦预科学校就读高中。

高中毕业后,卡瓦诺顺利进入耶鲁大学,以优秀的成绩本科毕业后又在耶鲁法学院继续深造,于1990年取得法学博士学位。

卡瓦诺曾先后担任多位知名联邦法官和司法界高官的助理,其中包括已经退休的最高法院大法官肯尼迪。而卡瓦诺这次被提名接替的正是肯尼迪原本的位子。在小布什担任总统期间,他曾担任过白宫秘书。

然而,卡瓦诺的名字在华盛顿广为人知的原因却与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有关。卡瓦诺参与了当年对克林顿性丑闻的调查并且表现积极,令不少当时参与案件的人印象深刻。

参院司法委员会之所以要求联邦调查局对卡瓦诺作背景调查,缘由是亚利桑那州共和党籍联邦参议员杰夫·弗莱克突然变卦。

美联社报道,弗莱克是特朗普和共和党要赢得这场争斗的关键一票。作为参院司法委员会成员,弗莱克28日一早宣布支持确认对卡瓦诺的提名,但稍后在国会大厦电梯内遭遇两名女子围堵。她们自称性侵受害者,流着泪要求弗莱克改变主意。

其中一名现年23岁的女子对弗莱克说:“看着我,告诉我,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无关紧要。”这一过程由电视记者拍摄并播出。

数小时后,弗莱克要求参院共和党领袖推迟全体表决,说只有联邦调查局介入,他才会投赞成票。米奇·麦康内尔和约翰·科宁等共和党领袖不得不同意。

听证会结束不久,特朗普便发推称,卡瓦诺表现令他满意,“向美国准确展现了我提名他的原因”,并敦促参议院“必须投票”。

参院司法委员会当天中午表决,11名共和党籍成员全部赞成,10名民主党籍成员全部反对。共和党仅以一票优势把卡瓦诺送入后续环节。

参议院当天傍晚以非唱名表决形式同意把表决这项任命列入全体会议的议程。共和党在参议院占据51席,对民主党有微弱优势。在全体表决这一关,特朗普对卡瓦诺的提名有望获得批准。

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有9名大法官,现有保守派和自由派法官各4人。如果卡瓦诺获任命,意味今后十年甚至几十年,保守派将在最高法院占据上风。

但此间观察家认为,不管卡瓦诺能否遂愿,性侵指控真相恐将成谜。

性侵+党争剧

  • 27日,美国国会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就大法官提名人选卡瓦诺被控性侵女性一事举行听证会,当事者出席,全美聚焦。
  • 28日中午,由11名共和党参议员和10名民主党参议员组成的国会参议院司法委员会投票表决,全部共和党成员投赞成票、全部民主党成员投反对票,共和党凭借一票优势将卡瓦诺送入提名任命最后一关——参议院全体投票。
  • 当天晚些时候,在两名手握关键票的共和党参议员呼吁下,在沸沸扬扬的民意和舆论压力下,参议院共和党领导层同意推迟一周举行全体投票,以便联邦调查局对卡瓦诺所受性侵指控进行“补充背景调查”。
  • 参议院司法委员会紧接着表示,将请求特朗普下达相关指令,但调查须限于“目前有可信度的指控”,在10月5日前完成。
  • 特朗普随后下令联邦调查局追加调查,但要求调查必须“限定范围”,且不得超过一周时间。

抛开具体的法律问题,卡瓦诺提名争议的大背景是美国自由派和保守派对立日益尖锐的现状。美国社会近年来不断走向分裂,其中一个表现就是意识形态的高度极化。

从妇女是否有权堕胎,到同性恋能否拥有和异性恋同等的权益;从控枪能否改善社会治安,到学校招生能否依据申请者肤色……美国社会在诸多议题上都存在巨大争议。而围绕最高法院大法官提名的争斗就是这一趋势的一个注脚。

不少美国媒体评论说,此次听证会充分暴露了美国政治中最为丑陋的部分。它们质疑,一旦成为大法官,受党争影响严重的卡瓦诺能否公允断案。

就像卡瓦诺在听证会上所说的那样,经过这些指控,人们对他人格的质疑或将永远不能消除。

 

 


编辑:周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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