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06 09:33
当地时间7月28日,秘鲁独立200周年纪念日之际,在一众拉美国家领导人见证下,现年51岁的左翼自由秘鲁党(PL)候选人佩德罗·卡斯蒂略(Pedro Castillo)头戴标志性的安第斯棕榈帽,完成第63届秘鲁总统宣誓就职仪式。政坛新人意外卫冕,既给精英阶层当头一棒,也为秘鲁政局注入新鲜血液。卡斯蒂略虽凭借个人实力险胜政坛老将藤森庆子,然而新一轮左右混战、府院之争蠢蠢欲动,政治恶斗的硝烟恐将持续笼罩秘鲁政坛,草根总统能否打破“总统为秘鲁濒危物种”的执政魔咒,仍需拭目以待。
低调朴实难掩雄心,过关斩将凸显实力
卡斯蒂略虽是首位不与精英阶层沾亲带故的左翼总统,但也曾长期是中右翼秘鲁可能党(PP)的核心成员,可能党受前总统亚历杭德罗·托莱多腐败牵连并解散后,卡虽与自由秘鲁党并无关联,但仍藉机“跳槽”实现备战大选的战略过渡,2017年领导工会罢工更进一步凸显其政治雄心。本次首轮大选,卡凭借“富国不应有穷人”的竞选口号突出重围,直击秘鲁广大人民挫败感,唤起中下层群体强烈共鸣,从政坛新面孔跃升至老将藤森庆子对立面。在以左翼和保守派身份竞选,力主制定新宪法取代独裁时代宪法、反对同性婚姻和堕胎的同时,为防止激进的国有化议程引发反对派强烈不满,卡尽量在经济问题上展现温和表态。决胜时刻,藤森庆子面临洗钱指控之际,他及时在性别问题上展现变通姿态,将自由左翼选票收入囊中,一举赢得大选。
履新姿态凸显锐气,纵横捭阖不失老练
就职演说中,面对台下就坐的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卡斯蒂略公开批判殖民统治创造的“种姓制度”在秘鲁播下了分歧的种子,并决定搬出根据殖民征服者命名的总统府“皮萨罗之家”,以明其独立自主发展之志。执政伊始,卡斯蒂略将大刀阔斧的内政改革计划公之于众,计划召开制宪大会制定新宪法、开展重点能源矿产行业国有化改革计划,并同步将尊重市场、主张保护私有财产的佩德罗·弗兰克任命为经济部长,充当“定海神针”,减轻投资者担忧,同时马不停蹄游说国会各方,为内阁信任案投票铺路。在外交方面,卡在古巴问题上曾旗帜鲜明声援当局,启用86岁的前游击队司令埃克托尔.贝哈尔Hector Bejar为外长,其上任后旗帜鲜明批评美国长期对古封锁造成的严重负面影响,会见委内瑞拉外长阿莱亚萨而非反对派瓜伊多派往秘鲁的“大使”,此举普遍被外界认为是新政府无视美国施压,外交政策左转的明确信号。利马集团东道国在委内问题上“易帜”,美在拉竖起的“倒马”大旗或将另寻旗手。
起步即需奋力“爬坡”,腹背受敌前途几何
卡斯蒂略虽非政治素人,但精英阶层齐聚的利马并非其熟悉的战场,要想坐稳江山,一方面,卡要努力实现党内激进左翼同国会中左派的平衡,专家认为任命吉多·贝伊多(Guido Bellido)为内阁总理便是其处于党内激进左派力量施压下的抉择。另一方面,卡也要努力抗衡将其描绘成查韦斯主义者、一心望其下台的右派,除少数抗疫举措外,其公布的执政设想无一不遭到右翼驳斥,秘鲁检方翻出贝伊多总理数年前在社交媒体上对“光辉道路”同情言论的“旧账”,右翼未来或将以涉恐为由继续捶打新生的内阁领导,左右求同存异的空间狭小,腹背受敌恐将成为新政府执政面临的常态化压力。此外,受秘鲁政体及政治制度设计的结构性因素影响,总统执政难以摆脱成也国会,败也国会的命运,近五年来国会连续弹劾四位总统,对于130个席位中,仅占37席的自由秘鲁党来说,局面并不乐观,加之新任内阁成员大多缺乏公共管理经验,新任总理仍旧面临腐败指控,内阁权威饱受质疑,能否通过国会信任投票仍是未知。
目前卡斯蒂略坐拥53%的支持率,清白的政治背景使其在中下层群众中声望甚高,但面对稳定经济、有效抗疫和恢复就业等民众的迫切需求,以及左右势力剑拔弩张的政治现实,平民领导人治下的秘鲁大概率将进入极为艰难复杂的发展时期。
作者系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付丽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