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行歌手到音乐剧首秀,满江:我已经过了希望总被人夸的年龄
北京日报客户端 | 记者 韩轩

2022-03-04 10:12 语音播报

文娱

多年前的一首《裙角飞扬》让歌手满江走入大众视线,多年后的《中国好歌手》舞台上,唱着《归来》的满江转型复出。从早年的流行歌手,到如今的独立音乐人,满江的音乐轨迹明显变化。近日,日本四季剧团音乐剧《天生一对》官宣制作中文版,6月3日至5日,满江将在天桥艺术中心的舞台上,变身为剧中的“父亲”,首次挑战音乐剧的演出。本报记者独家专访满江,听他讲述自己的艺术“蜕变”。

“舞台上要忘了我是我自己”

无论是在livehouse中演出,还是最近在《追光吧!》等节目中亮相,满江都是以音乐人的身份,在舞台的光环里一展歌喉,可首次出演音乐剧,满江正在尝试做一件并不容易的事,就是要“忘记本我”。

《天生一对》中,满江饰演的是一个离异的父亲,他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在不同环境下长大,为了让家庭破镜重圆,她们想了很多办法,发生一系列温馨又充满欢笑的故事。“剧中的父亲是搞艺术的,也是个踏实的人,但他的家庭生活是失败的、不稳定的。”除了揣摩角色的心态,满江正在适应音乐剧的表演形式,“从技术的层面讲需要音乐剧的唱腔,这对我这种成熟的音乐人来说,唱腔的调整不太好做,毕竟我唱了30年了,唱法相对固定。”

音乐剧要用声音和形象塑造角色,发音位置、演唱习惯都要跟着角色的需要调整,“《天生一对》是已经上演了近千场的成熟音乐剧剧目,我肯定不能像演唱自己作品那样,要忘掉自己歌手的身份,可能需要在声音控制和肢体表达上都更夸张,能让大家更好地理解这个人物和他的内心世界。”他还特意跟舞蹈编导牛俊杰打听了剧中的舞蹈,“我特别害怕跳舞,现代舞和街舞对我来说就像是高山,这次出演音乐剧,舞蹈是我面临的最大阻碍,说起来手心都要出汗。”让他高兴的是,牛俊杰告诉他说别担心,“父亲”最出彩的一段舞蹈是优雅的华尔兹。

满江说,他已经仔仔细细看了剧本,也了解了相关背景,但还是在寻找最“对”的状态,“真是个巨大的挑战,不仅是演唱技法、舞蹈训练还有体力精力的几重困难。不过我已经说服了自己,2022年的最大任务,就是要静心迎接这份特别的挑战。”他等着即将开始的排练,“所有的问题要在实际的排练中解决,没有捷径。”

说到排练,满江想起了2005年前后他出演“开心麻花”剧目时的体验。那次演出为他打下戏剧表演的基础,但他说那是一次“五雷轰顶”的回忆。“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接触过舞台剧的表演,尤其是像开心麻花这种语言类的表演。”开心麻花模式是一边排练、一边创作,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开始排练,站在排练厅里的满江都懵了,“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个灾难,我说这可能吗?”

经过一个月的摸爬滚打,剧目成功上演,满江足足演了30场之多,也感受到了舞台戏剧的魅力,“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一部戏需要那么长时间的排练,就是为了公演站在台上的时候可以不害怕、不怯,心里有底。”

“我已经过了希望总被人夸的年龄”

满江决定出演《天生一对》,除了喜欢这个故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该剧的导演是中央戏剧学院教师刘天池。满江在综艺节目中看过她的表现,“我希望期待能在表演上得到她的指导。对我来说一定是最难得的学习机会。”

音乐剧的排练还没有正式开始,刘天池已经给演员们留了“作业”,把和这部剧相关的文学作品、影视作品都列在一起,要大家提前看完。“她列的目录里还有《101斑点狗》这一类的奇幻、喜剧作品,我揣摩她的想法,是不是希望大家有点夸张的表演,让大家放得开一点。”满江想了想,补上一句:“这对我来说还挺难的。”

在满江2020年推出的专辑《进化论》中,有一首歌名叫《大摩羯》。据说,摩羯座的性格沉稳、内敛,摩羯座的满江说话儒雅客气,每一句话说出来都缓缓的,难以想象他有急切的样子,“我平时真不是一个夸张的人,夸张放大会让我觉得莫名尴尬,不合时宜。”

对有喜剧风格的《天生一对》,他有自己的看法,“我这个人物并不是真正的喜剧,我理解这是一部家庭戏、温情戏,有一些情节、人物是讨喜的,大家可以怀着喜悦的情绪去看,但我这个父亲的角色,绝不是像周星驰、金·凯瑞演的喜剧人物。”想到这些,他很有信心:“我只需要走进父亲这个人物,按照导演的需求,把这个人物用最恰当的形式表达出来。”

初次跨界音乐剧的满江很虚心,“一个好的导演能在排练中发现很多问题,我已经过了希望大家都夸我的年龄了,希望刘天池导演能多给我提意见。”他坦言很在乎自己音乐剧首秀的表现,这与他举办个人巡演时的感觉都不一样,“我自己的场子当然也有压力,但演好演坏都是自己的,现在我负担着团队的一部分,代表着整个团队进度和表现。”明年就年满50岁的满江,十分爱惜羽毛,“以我的性格,哪怕多花时间,只要能把问题攻克掉,就不要把它留下来。”

蛰伏六年重新找到自己

音乐圈里,想转型的人很多,但不是每一个都能转得彻底,更不是每一个都能成功。所以当人们提到满江时,都会想到一个词——“蜕变”。

世纪之交时,满江唱着《裙角飞扬》一炮而红,那时的他是一个带有偶像风格的大男孩,笑容灿烂阳光。2010年前后,满江隐退歌坛,六年后在《中国好歌曲》复出时,他的眼角有了细细的纹路,蓄着胡须,蜕变成“雅痞大叔”的模样。他唱的歌不再是传统的“流行大情歌”,有的散淡,有的梦幻,有的激情,有民谣,也有爵士和电子。2020年,他推出专辑《进化论》,得到了音乐圈的广泛好评,丰富的音乐风格和充沛的创造力令人惊喜,乐评人们都说:“远离主流音乐市场的满江,真诚而有味道!”

“我也并没有故意去远离主流音乐市场。”说起创作风格的巨大转变,满江描述为“找到了自己”,“前些年创作的方式是公司安排,公司把企划案给你,创作就按套路去完成。”唱片工业有很强的商业属性,要为市场服务的歌手就要往里填内容。现在的满江则想返璞归真,在作品中表达自己的内心,“我觉得这样的创作意义会更大,作品可能在内心被留下来。”

话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并不容易,满江完成这个转型用了6年。兜兜转转六年的时间,满江过上了慢节奏的生活,梳理自己从1998年出道以来所有的作品,整理自己好的和不好的情绪。他迷惘时就跟朋友聊天,从午后聊到夕阳西下,那首知名的《当我们聊到未来的时候,未来就过去了》,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写的。他还强迫自己投入绘画和书法,这是他从小就有的爱好,“这些爱好是要在时间中消磨的,你强迫自己坐下来发现它的美,发现自己的问题,让矛盾不断抵消,才能让自己真的放松下来。”

“我调整心态,回想着生活里的感悟,问自己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生活?最后发现,我想表达的还是落在音乐的创作上。原来生活会提示你,还是得做音乐这件事。”如果说“归来”的满江更加通透,不如说他更懂得接受,“我经历了那么多苦痛挣扎之后,想把这些事抛在脑后,学习去接受不完美的世界和自己。”


编辑:金力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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