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1月5日发布《动荡与变革：复旦国际战略报告2023》。报告全面总结了2023的国际局势，并对中美关系、中欧关系、东北亚局势、俄乌冲突、巴以冲突等热点问题进行了展望。

2024“超级选举年”注定不会平静无奇

自2013年起，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已连续11年发布《复旦国际战略报告》（系列成果）。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美国研究中心主任吴心伯在《报告》序言中指出，动荡与冲突是2023年国际局势的突出特征。俄乌冲突未止，巴以冲突再起。全球冲突的数量、强度和持续时间都达到冷战结束以来的最高水平。吴心伯表示，2024年，旧的冲突不可能完全平息，新的地缘政治冲突还会发生，一些国家内部的冲突也会产生显著的外部效应。与此同时，战略上的大国竞争与地缘政治角逐，经济上的民族主义与保护主义，社会政治上的民粹主义与极右思潮等将相互激荡，从而加剧世界的不稳定性与不确定性。

《报告》认为，随着包括美、俄、印、印尼在内的全球70余个国家、约42亿人口将在2024 年迎来选举季，其中所蕴含着的不确定性可能令全球继续面对政策摇摆、动荡频仍的一年。2023年已有意大利、荷兰、瑞典、阿根廷等多国迎来了极端民粹政客上台执政。各国选举进程和结果势必会对其内政外交政策产生重大影响，搅动世界风云变幻，包括大国之间战略博弈的升级或降温，以及全球政治、经济、贸易、外交格局的重塑和调整。作为“超级选举年”的 2024注定不会是平静无奇的一年。

中美关系：2024年仍有很大不确定性

《报告》认为，2023年，中美关系有所缓和。吴心伯表示，从中美关系演变的大背景看，旧金山会晤是拜登执政以来中美两国间最重要的外交事件，有助于推动处在转型期的中美关系的目标管理与过程管理，有助于界定中美博弈的边界。中方希望旧金山会晤成为中美关系的新起点，两国关系从旧金山再出发，双边关系气氛在会晤后一定程度上得到缓和，高层交往有望继续推进，各种对话磋商会陆续举行，在此过程中，双方关切的一些具体问题得到部分解决。但与此同时，2024年的中美关系走向仍有很大不确定性。拜登政府继续奉行对华遏制打压政策，使得摩擦和冲突成为双边关系的新常态。台湾地方领导人选举结果和美国大选都可能会冲击中美关系。一些意外事件也会导致中美关系的波动。

吴心伯认为，总体而言，当下中美关系既受到大趋势的影响，分歧、摩擦甚至冲突都不可避免，又受到小周期的作用，有一定缓和与改善空间。2024年的中美关系能否保持稳定，能在多大程度上取得进展，有赖于双方的意愿与努力。

中欧关系：欧盟对华政策回暖趋势将继续

对中欧关系，《报告》认为，2024年及将来一段时间，欧盟对华政策回暖趋势还会继续，但能否持续更长时间，重构中欧长期友好关系，将取决于美国因素、俄乌冲突因素和欧盟选举因素。在未来较长时间内，欧洲对华政策会因经济领域不可完全脱离的相互依赖及在气变等全球治理领域的合作需要而寻求一定合作。但随着国际格局的变迁和全球地缘政治竞争加剧的情势，中欧关系的复杂性和挑战性也会日益增多，“冲突性合作”或“合作中冲突”将成为中欧关系的新常态。

朝鲜半岛：引发战争并非朝鲜最终目的

朝鲜半岛局势近日骤然紧张。《报告》认为，2024年的东北亚仍呈现以稳为主、变中趋稳的总态势。美国试图通过美日韩三边合作体制困住中朝，并在东北亚、西太制造并利用新的冲突与麻烦。美国也将尽量避免直接卷入冲突作为其策略之一，不希望被拖入诸如台海、朝鲜半岛等可能的冲突中。从东北亚的现实来看，俄朝都自视对抗美国的“一线”，美韩日的对抗性政策也会引发担忧，东北亚地区军事冲突风险呈上升态势。《报告》认为，对朝鲜而言，以“引发战争的极端悬崖策略”获取利益是根本，真正引发战争并非其最终目的。韩国与日本不断追随美国的外交安全政策也遇到了诸多现实问题。多个维度都显示，东北亚地区有着很多的负面消极因素，但不能否认存在着正面积极要素。

俄乌冲突：双方缺乏谈判意愿，2024年将继续恶化

对俄乌冲突的前景，《报告》指出，俄罗斯是核大国和传统军事大国，乌克兰不可能指望在战场上打败俄罗斯，让俄罗斯“屈服”。对乌克兰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通过政治谈判达成停火，尽快结束俄乌冲突，避免更多生灵涂炭，甚至将西方卷入到与俄罗斯的冲突中去。但是，当前冲突双方都缺乏和谈意愿，俄乌冲突在2024年将会继续恶化，可能迎来更为激烈、后果难料的战场争夺。《报告》认为，战事最终走向谈判可能需要如下条件之一的出现：“冲突双方都筋疲力尽”；一方真的在战场上取得“决定性胜利”；美欧在各自内部或在国际社会更大压力下被迫进行强有力外交斡旋。

巴以冲突：各国都更加认识到“两国方案”必要性

新一轮空前激烈的巴以冲突已持续三个月。《报告》认为，此次巴以冲突规模大，但博弈有限度。初期外界最为担心的冲突升级为大规模地区战争并未成为现实，冲突的主体仍然是以色列与哈马斯，阿拉伯伊斯兰国家普遍反对以色列、支持哈马斯，但仅限于道义支持。黎巴嫩真主党、也门胡塞武装、伊拉克真主旅等武装组织有限介入，但美伊、伊以之间没有直接冲突，也没有决心摊牌，各方保持了博弈限度。冲突没有打破既有地区格局，各方力量对比和关系现状没有根本改变。

《报告》分析，冲突还将持续较长时间，但停火止战是大势所趋。短期内以色列还不愿停手，彻底停火仍有困难，但国际社会在努力劝和促谈，和谈有望继续。未来冲突将如何收场以及加沙治理方案仍不确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以色列不断调整的军事目标。未来哈马斯有生力量基本被以色列消灭后，有可能转向地下斗争，中东地区的恐怖主义袭击风险或将有所上升。 再次，阿以和解进程陷入僵局，但地区其他国家之间的和解仍将持续，中东和解潮按下了暂停键而不是停止键。

《报告》认为，巴以和谈难度增大，但国际共识明显扩大，国际合作更为关键。冲突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巴勒斯坦问题的边缘化趋势，反映了其在中东地区的核心地位与全局性影响力。未来巴勒斯坦问题的解决，更加有赖于国际合作与大国协调。在新的背景下，世界各国包括美国都更加认识到以“两国方案”为基础解决巴以冲突的必要性与紧迫性，这也可能成为国际合作推动落实“两国方案”的新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