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25 13:29
“不到长城非好汉。”记忆里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从姥姥那里。
姥姥成长在白洋淀附近的小村庄,一直有个长城梦。与姥爷结婚后不久,姥爷从军,她也一度辗转各地。直到姥爷退伍后,在北京的钢厂工作,姥姥也带着一家人在北京安顿下来。她一生要强,永远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一直惦记着要去一次长城。她常常感叹没去过长城的遗憾,讲着姥爷爬过,妈妈去过,自己却没有。对她而言,长城是一生的情怀。
翻开相册里的老照片,看到妈妈年轻时在长城的两张留影。第一张拍摄于八达岭。她穿着短袖连衣裙,背着挎包和双筒望远镜,倚靠在城墙边的栏杆上。长城巍峨,像巨龙盘踞在身后。山间的风微微吹乱了额头前的刘海,脸上洋溢着满心欢喜的笑容。第二张拍摄于山海关的澄海楼。她站在城楼上,迎着渤海湾的海风,感受着巨浪排空的磅礴,远望大海与朝阳。“长城万里跨龙头,纵目凭高更上楼”,这样的震撼仿佛就在她坚定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动摇。对妈妈而言,长城是她青春中的重要印记,是走遍大好河山的激动,也是经历与战胜挑战的历程。
我第一次见到长城是在小学时。某个周末,搭上一日游的大巴,先去了红螺寺,然后登慕田峪长城。一天爬了两座山,一个劲儿得冲,感受不到疲惫。只是长城之上,烈日当头,让人完全睁不开眼睛。我一边低着头躲着阳光的直射,一边高高举起一只胜利的手,留下了与长城的第一张合照,这是我登上长城的见证。
再遇长城时,已是10多年后。司马台长城下,文旅小镇沿着山谷里的溪流修整一新。小船穿过小桥流水人家,伴着轻风摇摆风铃的清脆声。傍晚,我在小镇的土丘上仰望,看到灯光点亮的长城连成绵延起伏的一条线,宛若夜空星辰。长城不再只有庄重严肃,也有了一些细水长流的温柔;不再只是人生中的执着追求,也可以是平凡日常里的轻松时刻。
近几年,高铁修到了深山隧道里,公路修到了长城的脚下。驱车往返京冀,顺着高速公路,不时看到长城在崇山峻岭间时隐时现。去年再次登上长城,走在八达岭长城南线的烽火台之间,人流不大,但道路足够崎岖险峻。特别是南四楼前的一段路,没有台阶,只有陡坡。来来往往的游客,有的驻足欣赏,感慨壮丽山河,用相机记录万丈山峦的壮阔;有的拿着登山杖,迈出稳健的步伐,奔向更高更远的烽火楼。不同的年代,长城满足着人们多样的需求,而从未改变的是其蕴含着的奋斗精神和爱国情怀,召唤着人们慕名而来,展现自己勇攀高峰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