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北京这么近的地方,有一座古迹众多的小城
2025-01-20 12:24 来源:  北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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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来,由于图书节等活动的举办,让不少朋友都记住了一座河北小城,名曰“涿州”。  作为河北省的一座具有丰富人文历史资源的古城,涿州与张家口下辖的蔚县、宣化、鸡鸣驿,唐山下辖的遵化,秦皇岛下辖的卢龙、山海关,保定下辖的易县、涞源、定州、曲阳,石家庄下辖的正定、赵县、平山,邯郸下辖的永年广府、磁县、临漳等,可以被称为燕赵大地上为数不多的历史文化名城。

最值得说上一句的,是它与北京之间的距离,只有60多公里。在历史长河中,涿州与北京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联系了。

万历帝之母李太后,为涿州修建起两座桥

自北京南下,走107国道入涿。在经过下胡良村之后,于国道西侧的胡良河上,会出现一座古朴至极的石桥,这便是第七批国保单位下胡良桥了。距离下胡良桥不远处,是与其同为明万历二年(1574)始建、位于拒马河上的第六批国保单位永济桥。

在下胡良桥的南侧,原有碑亭一座,亭内古碑上的铭文,乃明代万历朝内阁首辅张居正亲撰。在其碑文中,记载了这样一段话“涿州北有河二,自西山诸泉来者曰胡良河,距城七里;自紫金关外铁崖巢入者曰巨马河,距城二里”。在涿州的两条河道上架桥,何以惊动当朝首辅亲自撰文。关于此事,在碑文中有明显解释:每当夏秋发水,波涛汹涌。在官道上行走的官民无处躲避,以致每年溺水身亡者数百人。当朝李太后心心念念,从宫中拿出银两募工。一不耗费民力,二不取款于府库。不过数月,下胡良桥与巨马河桥皆成。

胡良河桥

毗邻京师的涿州,竟然经常出现淹死数百人的惨剧,这自然引起了李太后的关注。此事不仅事关百姓疾苦安危,更是有伤国体政声,而且地方也向朝廷奏请涿州修桥之事。所以,此二桥非修不可。那为什么皇帝不下旨、朝廷不出钱,却要由皇太后用自己的钱来修桥呢?

明朝万历初年由于皇帝朱翊钧年幼,由母亲李太后代为听政。就拿修桥建庙的事来说,此乃李太后修德行善、赢取天下民心的重要之举。有资料记载北京阜成门外八里庄的慈寿寺及永安塔高粱河畔的万寿寺宣武门外长椿寺等,都是李太后供奉金所建。

有了资金保障,又有张居正、冯保等人的尽心督办,如涿州二座桥建造这样的工程,必然会保质保量保进度。就在几个月的时间内,二桥工程便顺利完工了所花银两不过七万。而嘉靖年间修造琉璃河石桥,却花费三十万两。两相比较涿州二桥的工程费用,还不及琉璃河石桥的四分之一,然工程质量与精细程度都超过了琉璃河桥。

拒(巨)马河上的永济桥

万历十五年(1587),巨马河桥堤损桥毁,李太后仍出宫中供奉金重修。天启六年(1626),该桥又一次重建。崇祯后,“河徙而南,水不由桥行”,巨马河桥闲置,成了旱桥。

改道后的巨马河水势依然不定,对涿州的交通与民众生活也依然构成威胁。到了乾隆二十五年( 1760),直隶总督方观承奉旨再修石桥。这座延展了原有石桥的新桥修成后,被乾隆帝赐名为“永济”,并御书“永济桥”三字,制《重修涿州石桥碑记》。

据有关资料表明,清代多水患,永济桥经常被水冲毁.光绪年间直隶总督李鸿章撰写的《重修涿州永济桥碑记》中,详细叙述了水患和维修永济桥的有关过程。

下胡良桥为单路五孔石拱桥,全长69米,望柱头雕成方形卷叶,栏板、望柱各33块均为素面无饰。

至解放战争时期,解放军为抵御国民党军队的进攻,曾炸毁桥北两孔,并在桥东侧搭建浮桥通行。待到1954年,政府又对该桥炸毁处重修,且于桥头刻上“一九五四年整修,胡良晓月”字样。1987年初,一直使用下胡良桥的京广公路得以扩建,在下胡良桥东边建公路新桥,原桥开始作为一般辅路桥使用。


北京有座金代的涿州“科举门”

有件涿州的金代文物,而且是反映涿州文脉之盛的重要文物,居然被安置在位于朝阳区通惠河畔的北京科举匾额博物馆内,这便是涿州的金代“科举门”。一副撰写着“业建范阳绵世泽,勋成涿郡振家声”文字的对联,就贴在“科举门”上。“范阳”、“涿郡”,实乃涿州的旧称。

据学者的考证,涿州孔庙始建于唐代,这是祭祀圣贤与讲经习礼合而为一的官方机构。随着涿州文风渐盛,元代的“科举门”、明代“涿州重修儒学碑记”、清乾隆年间用旧碑改刻的顺治“晓示生员卧碑”(也就是中央制定、再颁刻到全国各地官学的“学生守则”)纷纷出现。这些文物,而今都“落户”于 北京科举匾额博物馆。

北海公园内的“快雪堂法帖”,来自一个涿州人

漫步于北海公园北岸,在临近五龙亭的地方,有个门额上悬挂着溥杰先生所题“快雪堂书法博物馆”的院落。这是一处三进院落,第一进为“澄观堂”,是清代帝王读书之所;第二进为“浴兰轩”,乃明末清初帝后消暑游乐的场所。到了乾隆四十四年(1779),为了保存《快雪堂法书》石刻,乾隆帝下旨仿照长春园内淳化轩的规制,于“浴兰轩”后建造起“快雪堂”,从而形成了第三进院落。 “快雪堂法书”石刻,实乃顺天府涿州人冯铨倾力成就的重要文物,然冯铨却有着复杂的人生经历。

冯铨是明万历四十一年(1613)的进士,因受其父获罪罢官的牵连,亦回原籍。到了天启四年(1624),魏忠贤进香涿州,冯铨跪谒道左,得复故官。此后,攀附魏忠贤的冯铨屡有升迁,先后担任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三朝要典》总裁官、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由于他贪贿太甚,为魏忠贤心腹崔呈秀所嫉,不得不提前致仕。待崇祯初年,随着魏忠贤被诛,冯铨亦获罪,后赎为民。顺治元年(1644),清兵入关,摄政王多尔衮以书征召冯铨,恢复其大学士职衔,令其入清廷内院协理机务。此后,冯铨被先后授弘文院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加少傅兼太子太傅、加少师兼太子太师。冯铨与大学士洪承畴曾疏请恢复明朝票拟旧制,又与大学士谢升等议定郊社、宗庙乐章。冯铨在清初的仕途,也是起落不定。到顺治十三年(1656),冯铨以年老加太保致仕,但仍留在清廷以备顾问。顺治十六年( 1659 ),清廷命其以原衔兼中和殿大学士。冯铨于康熙十一年(1672)卒,谥“文敏”,但随即又削除其谥号。

图片来自北京文化学者贾建中先生

冯铨虽有政声,但晚明依附魏忠贤,清初又为贰臣,因此遭到后人病垢,名声不佳。在中国文化上,冯铨倒是做出了很大贡献,这便是辑刻了题名为《快雪时晴》的历代法书刻石,并将刻石传拓留存后世。

其实,这套刻石在历史上有三个拓本,即涿拓、建拓与内拓。涿拓是刻石完成后,于冯铨的老家涿州所拓;建拓是刻石流落至福建时的拓本;内拓就是乾隆帝得刻石后,交给内府所拓。历代评价以涿拓为贵。而今,涿拓本藏于故宫博物院。

《快雪时晴》历代法书刻石,是冯铨辑选了他所收藏的晋代至元代,包括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以及王献之、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怀素、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赵孟颓等21位书法家的共计81篇书法名作。冯铨请当时的镌刻名家刘光旸摹刻上石,待康熙年间冯铨的后代因家道败落,将石刻质于州库,后由易州牧、福建人黄可润赎出,并带回福建。此后闽浙总督杨景素又从黄可润手中购得此套石刻。乾隆四十四年(1779),为讨得皇帝的欢心,杨景素将这套石刻进献。乾隆帝见到石刻,如获至宝,龙心大悦。为了保存这套稀世珍宝,乾隆帝下旨建造楠木大殿,将石刻镶嵌在东西两廊内壁上,并亲自题写了《快雪堂记》亦镶于廊内。

到了民国初年,“快雪堂”成为“松坡图书馆”的旧址(放置中文书籍),作为梁启超对自己爱徒蔡锷将军的纪念。

(此文曾发表于新华社《瞭望东方周刊》)


作者:

申哥带你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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