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京华近代教育的发轫地
2025-05-22 16:29 来源:  北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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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是全国的教育中心,有着全国最发达的教育体系,汇聚了最多的名牌学府,但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北京地区的近代新式教育却发轫于通州。随着近代以来西学东渐的脚步,通州作为北京的大门,首先接纳吸收了西方传入的新式教育,并像几百年来向京华输入漕粮一样,把近代教育的新鲜血液,输送到古老的京城,使京华的文化教育得以提升,实现了向近现代的迈进。让我们驻留下以往匆匆的脚步,徜徉在承载着近代教育历史的潞河中学、富育女校的旧址上,去感受下百多年的历史风云。

第一次知道潞河中学,还是在上学时看“西部歌王”王洛宾先生的传记,知道他1928年到1931年曾就读于潞河中学,参加了学校基督教堂的唱诗班,受到了最初的音乐启蒙教育,虽然当时并没做进一步的了解,但“潞河中学”这所学校便深深刻进了脑海中,二十多年都不曾遗忘。以后看到关于“大运河之子”、著名作家刘绍棠先生的简介,再度看到了“潞河中学”,不禁心有所触动,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学校呢?及至参加文史编辑工作,听前辈讲起中国科学院的院士、著名历史地理学家侯仁之先生的事迹时,又一次听到了“潞河中学”---侯老也曾就读于潞河中学,这次的震撼使我觉得有必要好好地了解一下这个学校了。

大哉通郡,教育日新;唯我潞河,咀华含芬

潞河中学,是中国近代史上最早开办的新式学校之一。1867年,美国公理会传教士姜戴德夫妇来到通州传教。为便于传教工作,姜戴德在通州新城开办了一所男童寄宿学校“潞河男塾”,招收十余名来自贫苦人家的男孩子,这就是潞河中学的前身,近代新式教育也就此悄然落足于京城的东大门通州。最早的潞河男塾教学内容非常简单,甚至没有专职的教师,1869年10月,潞河中学真正的开创者、公理会传教士谢卫楼来潞河掌校,加强了教学工作,学校得到了快速发展,规模迅速扩大。随着洋务运动的发展,中国兴起了学习西方的热潮,潞河寄宿男塾的教学水平进一步提高,1889年,学校已经发展成为集小学、中学、大学和神学院为一体的著名学府,首次全盘引进了近代教育的完整体系,在大、中、小三个学校层次上都开创了京畿乃至整个华北地区的第一,学校也更名为潞河书院。1895年,位于现址的新校舍建成使用,学校进入了极盛时期,成为华北地区具有一定规模和影响的基督教大学,而三年后,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的前身)才在戊戌维新的热潮下创办,潞河无疑又拔得了头筹。

作为京畿地区开创最早的一所新式学校,开辟了京畿地区的近代教育先河,为封闭已久的国人打开了一扇接受西方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窗口,出现了“凡男女入教者,教以新科学,其他学子欲求新科学者咸来请业”的盛况,起到了思想启蒙的作用。1905年,学校改为协和书院,后改称华北协和大学,到1918年,华北协和大学与汇文大学合并,成立燕京大学,校址始迁往海淀,而中学部仍留在通州原址,正式更名为潞河中学校。与潞河中学同源的燕京大学后来与北京大学合并,从这点看,潞河中学与北京大学还有着深厚的亲缘关系。

潞河在近代培养了一批具有一定科学知识、反对封建专制,不同于旧式文人的新型知识分子,他们接受了近代文明的熏陶,开阔了视野,为通州,进而为北京,乃至为全中国培养了一批掌握近代科学知识的、具有民主爱国思想的人,如民国政坛上活跃的政治家孔祥熙、民国时期的教育家费启鹤,当他们从潞河毕业时,都是具有勃勃生机的思想新锐的少年。而今漫步潞园,所遇师生的精神气质都不寻常,谈及学校,一个个都口若悬河,对学校的热爱真是溢于言表,显露出自豪与自信。

睹外观之雄伟兮,谁曾媲美

潞河校园之美,每一个初访者都会感到震撼。但见校园庭院深深,湖光山色与洋楼馆阁相互映衬;古槐翠柏参天而立,奇花绿草贴地而生,碑亭湖山,错落有致,通衢曲径散布其间,很多道路,都以著名校友命名,如绍棠路、洛滨道,漫步其间,就使人感受到学校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与浓郁的学府氛围。有游览者言,在这里上完中学,很多大学都会看不上。校园广阔,占地约23万平方米,整体布局疏朗有致。晚清至民国时期的早期建筑如卫氏楼、谢氏楼、文氏楼、潞友楼、饭厅、博唐亭等保存良好,是美国折中主义样式建筑,部分还带有中国传统建筑技法,中西合璧,完美和谐。

建成于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的卫氏楼,位于校园的中北部,坐北朝南,东西长约百余米,是二层砖木结构,屋顶仿西洋城堡式,并结合了中国古代城墙的特点,楼体为灰色,庄重典雅。檐下密砌连弧砖券,各角悬砌倒悬飞柱。楼南侧的上下层设有走廊,上层拱券形成连续的窗台空间,下层是开放式的砖券通廊,外墙垂有青青藤蔓,南临如茵草坪,别有一番意趣。楼前两株百年古槐,蓊郁苍翠,绿意盎然。

向南行则是建成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的谢氏楼,其名为纪念潞河的首任校长谢卫楼,这也是座二层砖木结构的楼房,屋顶、窗户都与卫氏楼相仿,平面呈十字形,南段正中是高起三层的钟楼,四面砌有拱券立窗。谢氏楼与卫氏楼是潞河早期建筑的核心,并构成校园南北的中轴线。

谢氏楼的东南就是建于1922年的文氏楼,二层楼阁,楼体青灰,上覆绿植,建筑形式与卫氏、谢氏二楼浑然一体,南邻景色优美的协和湖,湖滨是老校长陈昌佑先生的安息之地,他的魂灵永远守护着潞园,守护着学生。

谢氏楼的西南是建于1935年的潞友楼,是由校友孔祥熙捐建。楼体中段三层,东西两侧二层,灰墙红楹,颇具古朴之美韵。现为校史馆,陈列近150年的洋洋可观的不凡历史。

即便是饭厅也是精心缔构的精品,这座建于1919年的饭厅,形式类同于卫氏楼。从外看小巧玲珑,而实际上内部空间却不算小,敞亮得很。

协和湖的东北畔是建于1925年的博唐亭,是为纪念曾任华北协和大学校长的博晨光先生和唐·欧德夫人的建校功绩所建并以二人命名,不同于潞园早期的其他建筑,这是一座纯粹的中式建筑。为单檐八角攒尖顶亭,上覆灰色筒瓦,梁枋施以苏氏彩画。

潞园的较为晚近的建筑多以著名校友命名,如黄昆楼、仁之楼、文昭楼、叔和楼、馨菱楼等,建筑风格均与早期建筑相统一。

富育女校独幽然

紧邻潞园的通州第二中学,原为私立富育女子学校,也是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名校。1886年,美国传教士富善来通州布道传教,他的夫人富善慕柯·撒拉,于1904年在通州新城南门外西侧,护城河南岸建“安士学道院”,专门向妇女传经讲道。1914年,“安士学道院”扩建后,改名“女蒙馆”并开始招收女童入学。1923年,改为六年制小学,同时开设初等中学教育,招收中学生,另有师范一级。1927年,正式定名“富育女子中学”。这是通州乃至北京早期女性人才的启蒙摇篮,冯玉祥将军的夫人、新中国第一任卫生部部长李德全女士,          中国第一位女医学博士、现代妇幼卫生事业的创始人杨崇瑞女士,都曾在这里求学。

校内环境古朴典雅,现存两座教士楼,都建于光绪末年,均为砖木结构,中西合璧风格,造型秀雅别致。位于北面的称为“萃柏楼”,因其周边种植柏树而得名。南面的则称“映竹楼”,是因楼侧种植毛竹而得名。两楼均是坡屋顶,正面出廊,居中为砖券木门,四面是砖券方格玻璃窗。过去均为教士楼。

西侧的百友楼是1929年由该校的毕业生捐资兴建的教学楼,故称百友楼,又因系富育女学校的主教学楼,故又称富育楼。楼面西朝东,二层砖木结构,屋面为中式的硬山筒瓦顶,七架梁,檐下梁枋施以苏氏彩画。正面楼中部明间前出抱厦一间,采用悬山箍头脊屋顶,四架梁正门上方置有汉白玉石匾一块,题写着“富育女学校”字样。

通州百余年的近代教育发展史,充分说明了通州在引进新式教育、开启国人视野方面所具有的重大影响。名校百年,光耀京华。而今,更有中国传媒大学等名校落户通州,伴随着通州北京行政副中心地位的确定,在京津冀协同发展的大背景下,预计将会吸引更多优质教育资源进通州,曾作为新式教育发轫地的通州,教育将会形成百多年来的新的跨越发展,展现出更加璀璨的面貌。


作者:

王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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