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在蓝天公司运营的电商平台购买了自海口至阿姆斯特丹的非联程机票,后该航班因台风影响取消。王先生再次从该平台购买自海口至阿姆斯特丹的非联程机票,因台风持续影响航班再次取消。王先生将蓝天公司诉至法院。海淀法院经审理,因蓝天公司并非实际承运人或者代理人,判决驳回王先生全部诉请。
原告王先生诉称,其于2024年9月4日在蓝天公司运营的电商平台以3586元购买了9月7日自海口至阿姆斯特丹的机票。因受到台风影响,海口美兰机场于9月5日起暂时关闭。后其于9月7日再次在该平台以4596元购买自海口至阿姆斯特丹的机票。因台风影响,海口美兰机场仍未能正常通航,由于台风因不可抗力导致航班变动,其遂要求蓝天公司退还机票款,但蓝天公司仅退还部分款项,剩余款项未予退还,故诉至法院要求退还机票6881元并赔偿经济及精神损失2800元。
被告蓝天公司答辩称,公司与王先生形成网络服务合同关系,公司已履行告知义务,未出现违约情形,不承担违约赔偿责任。王先生两次购买非联程机票,现在第一程航班机票因台风影响已办理退款,因第一程机票取消导致无法乘坐第二程飞机,第二程机票只能按照退改政策处理。公司为电子商务平台经营者,王先生主张退还两笔第二程机票及相关赔偿,公司非适格被告。
法院经审理查明,王先生在蓝天公司经营的电商平台以3586元订购了由A公司提供的自海口至阿姆斯特丹的机票服务:第一程,海口-新加坡,2024年9月7日中午出发,价款499元。第二程,新加坡-阿姆斯特丹单程中转航班,价款3083元。9月7日凌晨蓝天公司通知王先生因台风影响该笔第一程航班已取消。
王先生再次于蓝天公司经营的电商平台以4569元订购由B公司提供的自海口至阿姆斯特丹的机票服务:1、海口-曼谷单程航班,于9月8日晚出发,价款771元。2、曼谷-阿姆斯特丹单程中转航班,价款3798元。9月7日傍晚蓝天公司通知王先生因台风影响该笔第一程航班已取消。
后王先生向蓝天公司申请退还机票款,两笔第一程机票退款499元与771元,两笔第二程机票未退。
在蓝天公司提供的电商平台下单页面中,两笔订单提示产品细则告知非联程机票,分航段独立出票,如其中一程航班调整,导致另一程无法使用,需用户自行承担自愿退改费用,详见退改详情。根据系统显示,两个订单第二程机票可以退税,但无法退票。
法院经审理认为,现有证据显示,王先生在蓝天公司运营的电商平台购买机票。王先生作为用户,蓝天公司作为电子商务平台经营者,双方实际形成网络服务合同法律关系,蓝天公司在订票过程中已经对产品服务履行告知义务,并对影响王先生的重要权益的事实履行提示义务,蓝天公司并未违反网络服务合同,法院对蓝天公司答辩意见予以采纳。王先生购买机票后因机场封闭导致退票引发纠纷,机票系航空公司与乘客达成航空旅客运输服务合同的凭证,航空旅客运输服务关系应约束于王先生与实际承运的航空公司或代理人,现王先生对于两个订单第二程退票产生纠纷,应属航空旅客运输合同纠纷,而蓝天公司并非实际承运人或者代理人,法院对蓝天公司答辩意见予以采纳。王先生请求蓝天公司退还机票全款6881元的诉讼请求,无事实与法律依据,法院不予支持。王先生可就退票问题,向实际承运人或者代理人主张相关权利。王先生请求蓝天公司赔偿经济损失及精神损失2800元的诉讼请求,也是基于航空旅客运输合同纠纷所发生的相关损失,蓝天公司并非该法律关系主体,王先生亦未提供证据证明损失情况,王先生该项诉讼请求,无事实与法律依据,法院不予支持。最终,法院判决驳回王先生全部诉讼请求。
法官说法:
今天,电子商务已与生活紧密相连。不必挥手打车,手机APP就可预约行程,还可定制行程服务;不必电话订餐,手机APP就可提前下单,各类美食应有尽有;不必跑腿找代理,手机APP就可直接查询,飞机、高铁随时可查。在线上下单便捷生活之余,发生纠纷如何解决,往往成为消费者头痛的问题。
应当注意,虽然在电子商务平台支付了价款,但是电子商务平台并不一定是实际出售商品或者提供的服务的责任主体。电子商务方式购买产品或者服务,往往存在两个法律关系,第一是消费者与电子商务平台经营者形成的网络服务费合同关系,第二是消费者与平台内经营者形成的买卖合同关系或者服务合同关系。这两个关系不可混淆。以本案为例,王先生与蓝天公司形成网络服务合同关系,蓝天公司实际为王先生提供电子平台信息服务,而王先生注册会员后可以在电子商务平台浏览、选择其所要购买的产品或者服务。而王先生订购的机票则反映的是另一种法律关系,航空公司出具客票,反映出乘客与航空公司达成客运合同关系,由航空公司提供客运服务,王先生支付相应票价。订单显示,王先生的两次订单分别与实际提供票务服务的分别是A公司与B公司,而在该服务合同关系中,蓝天公司并非该合同范围的当事人。根据民法典规定,依法成立的合同,仅对当事人具有法律约束力,但是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因此,电子商务平台经营者在履行法律规定的义务及互联网服务合同项下应尽的合同义务后,在无法律另有规定的情形下,电子商务平台经营者一般不承担责任。
本案中,王先生订购的是非联程机票。中转航班产品主要包括联程与非联程航班两种形式,联程航班是指被列明在单一运输合同中的两个(含)以上的航班,而非联程航班是两个独立航班,彼此之间没有约束关系。二者最大的区别在于,非联程航班情况下,航空公司不会为错失中转的旅客进行免费退改签。消费者在订购非联程机票时,应当根据自身需求和相关因素影响,避免发生本案中因第一程航班无法起飞导致第二程航班发生损失的情形。
(文中人物均系化名)
文/海淀法院 高靖凯